清晨,一道淡黄的阳光平行地穿过橘红色的窗帘,清晨那略带刺目的晨光化为柔和的橘黄色照耀这一间小小的却又精致清秀的小屋。晨光熹微,却打扰了失眠半夜的床上人。
睡在床上的唐元轻轻地睁开眼睛,窗外盘绕着清脆的鸟鸣声,清风带动帘影舞动着,恬静如画。
“唔……”唐元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舒缓被晨光刺痛的眼睛,以及身体与精神上的不适,脑袋昏昏沉沉,如同被人当头一棒那样。而胸口犹如灼烧般刺痛。唐元用一只手撑起身子,让自己可以舒适地靠在床背上,另一只手捂住刺痛的胸口,明明室内温度不高,唐元身上却大汗淋漓。缓冲了一会,胸口的刺痛缓缓消去。看着毫发无损刚刚却疼痛无比的胸口,唐元茫然地呆坐在床上。
再见了,Calic……
那白衣女子又映现在唐元脑海中,她用那洁白如雪、精致小巧盈盈不堪一握的小手抚摸那人的脸颊,说出那一句告别语。那句话,不断缠绕在唐元耳边。
“梦……吗?”扫视了一下房子周围,唐元摇了摇头,晃掉脑袋的不适。“应该是梦吧”唐元叹了叹气。
梦,用现代科学的解释是大脑在休息时,部分神经细胞十分亢奋,不肯休息,于是联合各个感觉神经中枢同样亢奋的神经细胞一起产生的神经波动。这堆神经细胞用它们提供的感知信息,塑造人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只能感知这堆神经细胞提供的感知信息。梦中人存在的世界便是由神经细胞提供的数据构成的。
人类学说中有一个很著名的理论:我思故我存。依照这个理论,人有很多个自己。不同的神经细胞提供不同的感知信息便能塑造不同的自己。身体感知,意识的自我不过是神经细胞中一堆数据罢了。可能你正在挥霍钱财与美女相谈人生时,一只流浪猫一爪子抓醒在垃圾桶旁边睡觉的你,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下来,魔法讲师拿着法棒生气地看着睡眼惺忪的你。古人亦有黄粱一梦还有南柯一梦,梦,真可谓是一梦知千秋,半醒醉凡尘。
唐元慢慢走下床,穿衣洗漱。如你所见,现在的“唐元”由唐元一套常用的神经细胞操控着,它们也记载了“唐元”这个人物的所有数据。而操控附身在“Caleb”的“唐元”是另外一套神经细胞,它们记载着唐元那个梦中的身体数据和记忆。但这些或许在重新载入那个“唐元”的时候读档取用,或许会因为创建新的自己而格式化。
两个鸡蛋,水煮,两瓶牛奶,热好。唐元熟练地在厨房里做着简易早餐,再次打开冰箱,唐元拿出昨天准备好的三文治。“两份三……”唐元轻轻咕哝着,但冰箱里却只有一份三文治。“弄少了一份么?哎,再弄一份吧。”唐元拿出那份三文治后,手伸向面包块。不对!唐元停下伸进去的手。自己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而且父母忙于工作,因此租了这间靠近学校的房子给自己,所以自己一直是独居状态。但是……唐元转头看向两个已经煮熟的鸡蛋和两瓶正在热着的牛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做两份早餐?而且看着整个房子只有自己一人,感觉……
“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唐元喝着第二瓶牛奶,疑惑道。“算了,就当是周末犒劳自己这一周的努力吧。”。
……
整理好房间,穿好衣服,唐元便出门去了。穿过一条条马路,唐元来到了一个小区中,这里四处高楼林立,有些小路不到中午,路灯都不会关掉。唐元走进一个被高楼掠夺了阳光的小巷道,不设路灯的小巷在现在这清晨也如夜晚一般,阴森森的,宛如黄泉路一般。唐元轻车熟路地走着,来到一道篱栅前。令人惊奇的是,篱栅后的庄园处于被四周高楼包围的地带,理应如同巷道那般漆黑阴森,而它却诡异地自成一界。而且它里面居住着一位举国闻名的玄学大师,因而它便被称为“巫房玄屋”。
当然,“巫房玄屋”可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不然,人家玄学大师的静居还不被好事者踏懒了?
唐元站在篱栅前,左手扶额,似乎颇为头疼地伸出右手,在篱栅前那看不见的结界屏障,快速舞动几个手印。这时,结界内的景色如同水中月被这几个手印打散了,结界表面也显出层层涟漪。
“深锁总光之门,启!”随后,结界如同被暴雨洗礼的水面一般,但很快便静止了。唐元脚步微移,踏了进出。
……
“巫房玄屋”中,唐元走在百草园中,心中不断地吐槽:“真是……太羞耻了,明明是许爷爷开关结界的,硬是让我念咒语,做手印。是中二病晚癌吧?肯定是了。”
轻抚着百草园的花草,唐元惊叹这百草园的奇异和繁盛,尽管他来这里多次。紫指草、奎奇、七指槟榔等稀有名贵中草药,人参、灵芝在这里只有异种、高年份才能显眼。而且这些草木仿佛有灵,遇见他这种熟人,无风自动地摆叶跟人打招呼。
穿过百草园,唐元进入许爷爷的宅子,许爷爷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翻动着一本泛黄的古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来了?”许爷爷从椅子旁的盆栽拈取一片叶子,将其夹在那本古书里。
“我一进结界你不就知道了吗?”唐元撇了撇嘴道。
“这个我知道,但你什么时候进宅子我可就不知道了。万一你又在百草园跟那些花花草草玩得不亦乐乎呢?”许爷爷站起身子,放好那本古籍,走到唐元跟前,“走吧,既然你今天无心在百草园游玩,那就现在去书房吧。多看点书也好。”
“恩,我今天感觉自己有点怪怪,就想早点做完休息一下。当然,要是许爷爷你肯赠我一株千年神药,我就多陪你玩一会。”唐元回想起来清晨的异状,手轻轻放在胸口上,脑中再次浮现出那难以散去的影像。
一道目光如同剑光一般扫过唐元的身体,刹那之间定格在唐元胸前一块突出的硬物。许爷爷迅速收回那一道凌厉的目光,哈哈笑道:“当你濒死的时候,我或许会给你,就你现在这健壮身子,还想瞒过我的眼睛装病?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那种程度。”
唐元也打了个哈哈,“诶,被爷爷发现了,果然还是不能得到那株药草呢。”
“你小子别老天天打我的药草的注意,不然剁了你的手!”谈笑着,两人缓缓走向书房。许爷爷走着笑谈着,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唐元胸前的那块突出的硬物。
“吱……”书房的门缓缓打开,“年轻人的路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走去摸索吧,一个人的机遇自己也不能随便剥夺,如此,便不告诉他其中的利害,以免他心生畏惧而舍弃掉这份机缘。”许爷爷想着,不由得说出,“年轻人走你自己的路吧!”
“?”唐元听得一脸疑惑,刚刚好像不是说这个话题啊,许爷爷思维是怎么跳跃的?下一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书房里书桌前,一位少女恬静地坐在椅子上,披肩的长发柔顺地躺在少女的肩上,几缕发丝轻垂在书桌上,如同湖边地垂柳一般,深邃的黑眸被开门的动静吸引,离开了那泛黄的书页,螓首斜歪着皓腕托着玉腮,眸中还流转着丝丝疑惑,煞是可爱。
然而,男女两人双目对视,再加上许爷爷刚刚那句话,两人脸颊“噌”地红了。少女则是迅速把头埋进书里,好掩盖自己刚刚地羞态,唐元则是把头别到一边。
“许爷爷,小子年纪尚小,无才无德,况且晓梦也还小,这种事以后再谈吧……”
“咳咳,你们这两个……我是叫你认真看书,找好自己未来的路。想哪去了!”许爷爷也发现不对,尴尬地低声斥道。
唐元连连抱歉,避开晓梦嗔怪的目光和许爷爷责怪的目光,逃似的冲进书房中。
……
翻动着书页,眼睛偷偷瞥向假装认真看书的晓梦,唐元突然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以前可是对晓梦持着一颗向往、暗恋的心,可现如今怎么看晓梦,心里总是感觉少了一种韵味,而且心里总是浮现那一袭背影……
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唐元定下心来专心钻研这些古籍了。一个高中生为什么去看这些古籍?现在国家重视起文化传统教育,唐元课外之余也掏出了点时间来学习这些传统文化。或许这些传统文化有精华有糟粕,但都能增长自己见识和智慧。
……
“许爷爷,多谢款待,我先回了。”唐元在门后微微鞠躬,向许爷爷道别。许爷爷坐在大厅那太师椅上点点头,轻声应道“恩”。
这时从大厅进书房的道上,传来轻轻一声“慢走”,随后便听到响起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唐元笑了笑,回身走出房门。身后突然传来许爷爷一声调笑“别在百草园迷路了!”唐元不说话,心里却暗暗腹诽“妈卖批,又不送一株灵药给我,我才懒得在这破园子瞎逛悠。”
出了许爷爷的巫房玄屋,唐元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巷子阴阴森森的,但唐元早已习以为常。但心里却莫名感觉一阵阴风吹过,让唐元大发警惕。
杀意!
唐元连忙向右侧闪避开来,但是稍迟了一步。“刺啦”锋利的刀尖割破了唐元肩部的衣服,在唐元肩部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诶嘿,不是雏啊,看来雇主情报有误呢,要加收点钱才行。”唐元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终于看清,一个黑衣寸头的人正在玩弄着手中的匕首。
摸了一下伤口,唐元看了一眼猩红的血液淌在自己手上,突然觉得一道熟悉的记忆苏醒过来。“杀我?”
“对的,我没认错人”那黑衣寸头的杀手确认道,“所以,小兔子?你该如何取悦我呢?”杀手转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刀尖划过空气割出阵阵阴凉的风声,仿佛死神那未落下的镰刀在你颈后轻轻撩动你的发尾。杀手这时并没有看着唐元,他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匕首上鲜红的血迹,但唐元知道他的杀意已经锁定在自己身上,就像猛虎盯着猎物,当猎物转身逃跑露出破绽的瞬间,猛然扑杀。
“变态。”唐元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声,同时也紧紧看着对面,他很虚,对面有把匕首而自己赤手空拳。他只能夺过对手的匕首才有一线生机。
“死吧。”杀手一个箭步过去将匕首刺向唐元。唐元在他动的一刻便知道此刻,侧身躲开匕首的攻击,同时用手掌将匕首推到身下,随后一拳朝杀手挥去。杀手在被推开匕首的一瞬间愣了一下,但也十分快速恢复过来,后退一步堪堪躲过唐元这一拳。
随后他脸上邪魅一笑,将匕首上挥,逼迫唐元后退一步躲开这一击,随后刀锋一转,刀尖像前一次一样直直地朝唐元冲来。唐元很疑惑,真正的高手同样的招数失败了,就不会再用这一招了,但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像第一次一样准备用手将刀格挡开来。
突然杀手一记绕梁步,身子直接绕到唐元身后,匕首轻轻地架在唐元脖子上。“没想到吧,虽然你反应很迅速,但毕竟没有经验。”杀手的声音轻轻撩动唐元的耳背,那不是情人的低语,而是死神的告别……
唐元大惊,他现在才知道刚刚那一刀是虚招,是杀手为了迷惑自己和为这一杀招做的准备。正当唐元绝望时,脖子感知到刀尖的冰凉,自己身子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双臂快速后抱,身体向后跃起。
“碰!”两人的身体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两人都是一惊。杀手发现自己身子居然被别人反制,而唐元发现匕首离自己胸口也就是心脏很近!唐元迅速忍痛将手从杀手身下抽出,这时杀手也发现了,刀锋一转就是朝唐元胸口扎去。
“嗤!”鲜血溅出,匕首狠狠地扎在唐元肩上,幸好唐元一只手紧急时刻拉开杀手持匕首的手一点距离。唐元用后脑勺狠狠砸向杀手头部,令他短暂地眩晕一下,但是这一下正是生死时刻。
唐元忍痛将匕首从肩上拔出,随后狠狠地扎进杀手的手臂。
“你!很好!”杀手吃痛,将唐元一把从身上推开,可唐元怎可就范,若让杀手站起来,这种高手弄死自己还不轻而易举?自己完全是靠那一瞬间福至心灵的后跃才占得先机的。唐元借着插在杀手手臂上的匕首顺力,将身子重重地砸在杀手身上。
“是啊!我很好!”随后唐元将杀手另一只手摁住,拔出匕首,将刀尖狠狠地**杀手喉咙里……
“呼……”
唐元从杀手被搅烂的脖子拔出匕首,缓缓站起身子来,看着死不瞑目的杀手,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地上杀手那血肉模糊的脖子和一滩血迹,唐元很奇怪自己并没有像那些第一次杀人的人那样恐慌,反倒有一丝习以为常,甚至自己对自己那一记后跃都觉得奇怪,自己一个没学过任何武术的人竟能以反制一个拳脚、功夫厉害的杀手,完全,不可思议。
但是唐元也没法想那么多了,肩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沾染了胸前的衣服。此时唐元胸前带的一颗珠子血光微亮,很快,一丝丝头晕浸入唐元大脑之中,让他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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